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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（第1页）

当晚，户丈人上了路，张先生没走，她在等清晨刚出炉的方糕，邑县的这户人家做的很好，她行走在夜晚的长街，有些冷，头脑清醒。

街道萧索，冷清，照的独身寂寞，她喜欢行走在这样宁静之中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，没有事情，黑暗处藏着未知的恐惧。

走累了，她打算找一处角落靠着，前方有一个摊位，桌椅板凳堆起在一起，后面刚好有空挡可以留人。

有人已经在那了，走近了的张先生看见了，他衣着单薄，脑袋埋进膝盖处，

张先生脱了披风，给他披上，少年抬头，情欲被冷风褪去了，眼神清明，此时只是睁开眼睛那么看着，没什么情绪，他嘴唇有在发抖，干裂，他抿了抿唇，低头又埋进了膝盖。

两人无言语，就这样等待。等看见了太阳的影子，天翻鱼肚白。

张先生说“我要走了，你可以跟过来”

他听见了，没有迟疑的跟了上去。

“你叫什么？”

“阿宁”

阿宁，他有性瘾，张先生帮他戒，半年，半条命，他住在江寒家里，张先生，每天都会去看他。

他喜欢躺在院子里藤椅上，不怕冷，不怕风吹，每次见到张先生，都会掉眼泪，张先生会坐在他身边，给他读书，什么都读，佛经，话本，诗句，他会毫不顾忌的盯着她看，安静的看着，看她神情认真，听她声音起伏，会不自觉的流泪，擦干净，就好了。

清晨，稀疏的阳光透过阴云照到了人间，像是来自天际最后的光亮，传透人心里，淡薄而明亮，让人心生希望，不自觉嘴角上扬。

张先生上了屋檐，站的老实，双手交叉于腹前，她背后是天际，远处可以看到一条线的山脉，模糊不清，有一层白雾附着。

她注视着，看着长风在给梅花浇水，他穿着常服，一件青色长衫，长发被发带束在肩背处，松松垮垮，蹲下弯腰时会把脸颊挡住。

红梅在棕色树枝上含苞待放，清爽干练，打开的花蕊明亮动人，

他的身影穿梭在这片清冷明艳的花丛中，处世淡然，是隐世的仙人，落入凡人眼。

张先生说“给你热了方糕，在厨房，记得去吃”

长风回头看了她一眼，她穿着黑色劲装，发束头顶一丝不苟，露出干净额头，似少年。

随即，将水瓢放回了原位，本是不用浇水的，以前做惯了，就是想动手。

再看去，她已经走了。长风去了小厨房，热气蒸透蒸笼，上头冒着热气，打开来，里面是四块方方正正的方糕，中间点红印。

长风抬眸，若有所思。

刚伸手拿起一块，突然被身后响起的声音吓的手一抖，又掉回去了，有片刻阴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