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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屠夫王（第1页）

安霁月悄然离开了永恒峰，连带着冰若兰和她的手下一起。

在达格娜的劝说下，索尔葛林思虑再三，最后还是接受了安霁月递来的橄榄枝。双方签署了一份备忘录性质的协议，矮人以承认震旦人对阿肯多夫的统治为条件，换取所谓的“震旦远征军”帮助矮人对抗他们的敌人。双方将组成联军，共同对抗可术盏以及它的盟友。

至于更进一步的条约乃至于军事同盟，双方一致认为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。索尔葛林认可震旦天朝的强大，但同时至高王也对震旦人能够在旧世界投放多大的力量表示怀疑。毕竟，众所周知震旦天朝是个标准的陆权帝国，从不以海军见长。

当然了，无论震旦人究竟能够往旧世界投放多少力量，都不妨碍震旦人打阿肯多夫的主意——作为整个边境亲王领当中，相对而言实力算是比较强的“公国”，坐落在白银之路上的阿肯多夫总共也就大约八百人口，由一个自称为杜兰特勋爵的家伙统治。以这地方的防御力量，光是冰若兰带来的三百家将就足以轻松将其碾碎了。

永恒峰附近，某处地形相对平坦的半山腰。

将近五百道人影，突兀地出现在这片被特意平整过的空地中。骤然从昏暗的地下来到地表，正午时分的明亮阳光令冰若兰不由得眯起了眼睛。稍稍等待了片刻，直到眼球已经适应了突然变化的光照之后，修验卿睁开眼睛，左右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风景。

“上师果然法力高深，”她真心实意地对安霁月道，“带着五百人穿梭于地中，竟然毫不费力。本官原本还以为，这怎么也得分成数批依次遁地才行。”

“【遁地咒】本来就是战场上用的法术，不能带着整队人马一起移动怎么行，”安霁月对冰若兰的赞叹有些不以为然，“带着五百号人一起飞才是真正的技术活。”

冰若兰手下除了三百名冰家私军之外，还带着两百名辅兵、杂役、翻译、医生等辅助人员，外加几十头骡子和配套的平板大车。三百家将由两百名玉勇步兵、四十名火器手与六十名骑兵组成，没有炮兵。骑兵全都一人三马，冰若兰自己还有一匹玉龙马坐骑。林林总总加起来，冰若兰的“震旦使团”总计有五百来号人和将近四百只牲口。

安霁月稍微花了点功夫引导魔法之风，召唤出一朵超大的云朵将所有人、动物、还有行礼托举起来。当这朵云朵接近小镇时，负责警戒的矮人士兵差点开火。

对闻讯赶来的奥克利交代了一下情况之后，安霁月就赶紧去睡觉了。她在小镇与永恒峰之间来回折腾了三趟，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。

当少女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窗外的天色早就黑了。床头的柜子上摆着餐盘，上面堆满了面包、煮过的火腿、切好的奶酪、一些浇了蜂蜜的浆果干，旁边还有满满一大壶清水。

吃完这顿天晓得到底算是早餐、午餐、还是晚餐的食物，安霁月推开房门，就看见奥克利伸出手正要拉门。“跟我来，”矮人族长赶忙招呼着有些不明所以的少女，“屠夫堡的军队提前抵达了，阿格里姆?铁拳陛下亲自统率着他们。哦，游侠们也到了。”

“铁拳陛下原本在追踪纳什拉克那伙绿皮，”在前往氏族大厅的路上，奥克利对安霁月说道，“这个绿皮两年前发动了一场WAAAGH！！，宣称要攻下永恒峰。可是它怎么可能撼动矮人的防御呢？不久前，它和它手下的杂碎们出现在屠夫堡附近，铁拳陛下于是开始追踪这个兽人军阀。据说这场追逐持续了一个月，最后铁拳陛下亲手砍下了它的脑袋。”

“所以，”安霁月指出了事情的重点，“当得知永恒峰受到围攻的时候，屠夫堡的军队本身就已经离永恒峰不远了，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迅速地赶到这里？”

“对。”

虽然矮人社会的主流观点，依然对旋翼机这种工程学造物保持着怀疑的态度，但是这些飞行机器所起到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。永恒峰受到攻击的第二天，旋翼机就把消息送到了屠夫堡国王阿格里姆?铁拳的手中。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，麾下军队的状态并不算好，但这位立下屠夫誓言的国王依然还是立刻决定向永恒峰靠拢。

算上那些剃着莫西干发型的屠夫，阿格里姆?铁拳一共带来了3500名矮人战士。对于矮人这个种族而言，这已经是一支主力军团了。再加上几乎与屠夫堡军团同时赶到的以霜胡氏族为主的矮人游侠，聚集在镇子上的矮人军队一下子就达到了至高王所要求的最低数额。

由于来得匆忙，无论是屠夫堡还是激流关的矮人军队，所携带的粮食补给都已经不多。好在镇子上别的可能没有，食物有的是。铜锄氏族虽然只是个两百来人的小型氏族，但作为一个农业氏族，他们的仓库中囤积着堪称海量的面粉、蘑菇干、奶酪、腌制过的肉类，山谷里还放牧着数千头活蹦乱跳的山羊和牦牛。

当安霁月和奥克利来到氏族大厅的时候，为了欢迎屠夫堡军团而举行的宴会已经开始了。铜锄氏族的女矮人和短胡崽们来来往往，将一盆盆扎实的硬菜送到厚重的石制餐桌上。大厅的空气中飘荡着刚出炉的面包的麦香与烤肉的油脂香气，以及必不可少的浓郁酒香。

作为在场的众人中地位最为尊贵者，阿格里姆?铁拳臭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，一言不发地切着面前的烤牦牛肋排。而激流关国王巴伦丁?石心则端着一个硕大的酒杯坐在阿格里姆旁边，扭过头与铜锄氏族的几位长须尊者说着些什么。

“他这是因为又没能死成，在生闷气？”安霁月问道。

“别去招惹铁拳陛下，小月亮，我听说他因为没能死成所以正在……嗯？”奥克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：“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？”

“不然大名鼎鼎的屠夫王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生闷气？”少女白了矮人族长一眼：“他在对付纳什拉克的时候都杀了些什么怪兽？绿皮的那些玩意，屠夫王应该早就杀腻了才对。”

“据说是一个大得离谱的搞毛巨像。屠夫堡的人说，那玩意光是拳头就比巨人的脑袋还大，”奥克利从桌上拿起一个泡沫都快要溢出来的酒杯，仰头就是吨吨吨，“哈……嗝~”

“搞毛巨像？”安霁月回忆了一下这玩意的桌面规则：“也不知道屠夫王遇到的具体是哪种搞毛巨像。如果是最大号的那种……嗯，那这恐怕是屠夫王最近这一个世纪以来，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，没有之一。难怪他那么不爽，这种等级的对手可不太好找。”

“听起来你很了解这些怪物，”一个低沉的嗓音说道，“你知道要怎么杀死它们吗？”

安霁月从座位上站起身。阿格里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，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安霁月。

“向您致敬，”少女向面前的矮人抚胸行礼，“最后的卡拉克?卡德林之王。”

“哈，就连居住在世界另一头的震旦人都知道我绝后了，”阿格里姆自嘲道，“告诉我，丫头，你见过多少种世人闻所未闻的稀奇怪物？你知道要如何杀死它们吗？”

“如果您是想要寻求一场符合屠夫身份的死亡，那么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哪只传奇怪兽能够符合您的要求，”安霁月答道，“但如果您只是想要见识更多稀奇古怪的生物，可术盏的军队肯定能够满足您的需求。就我所知，大地精的军队里有不少旧世界人没见过的怪兽。”

“那震旦呢？”矮人屠夫王盯着面前的人类少女：“我听说过关于你们的龙神的传说。丫头，你们的龙神能够赐我光荣的死亡吗？”

“我们不会攻击准盟友。”对于阿格里姆的问题，安霁月如此答道。

“准盟友……我不会质疑索尔葛林的决定。他是个睿智的人，这一点光是从他的胡子上就能看出来，”屠夫王嘟囔着，“好好享受这场宴会吧，丫头，就当这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放松。”

说罢，屠夫王转身就走。